空姐的声音温软、细腻、不嗲不燥,刚刚好,漂亮的脸让我想起我看过的那些烂俗热闹的综艺节目,好像一下子跟电视机脸贴脸,还很立体有香气。
其实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台湾的文艺气息(气习)给呛到,作为一个常居北京的二逼文艺女青年,我深知自己在过于浓郁的文艺氛围里会感到缺氧溺水。我曾经工作的文艺圣地厦门已经是骨子里的文艺了,那么再向南一点点,到底会文艺到什么程度呢?
我在心里盘算着这一点,同时回忆起主办方组织入围选手见面那天,我在入口处收到一位工作人员一本正经递过来的一个纸袋,我以为是活动资料,打开一看,居然是吃的!一盒栗子烧……作为一个常拿资料的记者,那一刻,我对台湾人的认识又刷新了。
那天主办方认真地介绍了活动内容,还有台湾和内地的媒体来采访,我感到非常失望,因为气氛一点都不综艺节目。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,走到门口,主办方两位西装革履的“领导”来打招呼,我们简单介绍了我们的行程,我说我们就是想去台湾找人唱歌录下来。
他们一下子来了精神,勾肩搭背唱了《外婆的澎湖湾》和那首略有痞气的台语歌《流浪到淡水》,电视台对着他们使劲拍。歌曲好像是一剂炸药,瞬间就炸开了他们的西装领带,爆发出我最爱的综艺节目内核。
临走,各位领导连连拍着我们的肩膀,说:“你们看,你们还没有去台湾,就已经有两段了哦!”(哦字念四声。)
连着上夜班的疲惫很快抓住了我,我在座位上滑入梦境。醒来的一刹那,飞机降落。我望了一眼窗外潮湿的灯光,跟着人流走出机舱,湿润得微微发热的空气一下包裹住了我,这种感觉很熟悉,很像我所怀念的福建。
一直在机场走了很久,看了好几个繁体字的标识听了一大团台语对话,我仍然感觉像是就近出了一个简单的差。
“这就到了台湾了吗?”七色老师问我。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前方的繁体字灯箱,只是觉得亲切,并无任何旅行会产生的陌生和怯懦。
很快我们就进入角色,相继调戏了机场问询处的大叔和各种小妖怪。
于是我们欢快地错过了一班到市区的巴士,不得不等了半个多小时。
在机场问询巴士时间,一个阿姨热情回答了我们的问题,还帮我们换了硬币,又反复嘱咐我们不要错过下一班,生怕我们会遇到什么困难。后来我们才发现她根本不是我们等的那一家巴士公司的工作人员,而是另一家公司的柜台员工……
这是第一位让我们感到真心温暖的台湾人。我回忆了一下在大陆任何一个城市坐大巴的经历,确认自己是到了台湾。
巴士司机是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大叔,头发花白,骨骼高大,颧骨和下巴突出,肤色是被巴士前窗的太阳晒过很多年的样子。可是一说话,又成了温柔缓慢的样子,他耐心地帮我们数了手里的硬币,凑够了125元台币,教我们投入一个很小的投币箱。
巴士上只有我们两个人,空旷旷的,此刻我想到了很多鬼故事,却一点都害怕不起来。因为巴士大叔像极了宫崎骏故事里的关键人物,无论遇到任何奇异事件都一定能够化险为夷的样子。这个世界上真的任何一个的高速公路都差不多……地球人真的创意很有限。
眼前晃过湿漉漉的高架桥和繁体字灯箱的时候,我忽然进入了很多电影,拥挤的街景,脚底带泥的人字拖,对话、故事、忧伤呼啸而来。我困倦地抱着书包,却一句对白都想不起来。
抵达酒店的时候,已经两点多了,我飘进房间,恍恍惚惚磨磨唧唧到了三点,终于睡了。
(台湾旅行笔记慢半拍持续更新中,请耐心等待……)